畢業前夕,受益有人突發奇想地問,如果將在商學院的兩年從我的人生中抹去,只留下一門課的影響,會是哪門課。我險些是終生不假思考地說,商務表達寫作課。

　　商學院的故事兩年,我受到了一生中最好的教育。在全美排名前三名的受益弗吉尼亞大學部的商學院,我見地到了許多美國最優秀的商學教育家的翩翩風采。許多課的終生內容,都可以通過自學完成,惟獨表達寫作課,如果沒有漢彌敦教授的精心栽培,我可能一生都無法領略到商務禮儀、表達和寫作的故事要領。

　　一生中握得最好的受益一次手

　　第一次上表達寫作課,漢彌敦教授的閃亮登場就讓我們眼前一亮。在其他教授熙熙攘攘的終生玄色西裝中,漢彌敦教授紫色的套裝讓人眼前一亮。

　　“大家好,故事誰能說出,我們這一門課的名字?”“寫作課。”前座的受益男生不假思考地回答。漢彌敦教授爽朗地笑了起來,終生“錯了,這是表達課,我們每個人,特別是在商界,每時每刻都會在表達自己。這種表達,故事從你看別人的第一眼開始,從第一次握手開始。這位穿紅衣服的受益女生,”她指著前座穿著白色吊帶的我,“說說握手的幾個要素。”我歪著腦袋想到自己以前被那么多的終生市長校長接見時握手的情景,微笑著說:“有力,眼光直接接觸。”漢彌敦教授搖頭贊許,故事我忽地想到有一次跟一位手汗過多的領導握手時的尷尬和不適,大聲補充:“另有別忘了擦手心里的汗。”同學們大笑,漢彌敦爽朗地大笑拍手,“那就請你上來做個示范。”

　　我呵呵地笑著大大方方地走上去,向教授伸出手。教授給了我一個長久卻有力的一握,那恰到利益的一握,仿佛是用她的手,給了我一個優雅的擁抱。教授柔中帶剛的個性,職業女性高貴又平和的氣質,竟然就在這個握手上那么自然地流露。這是我有生以來握得最好的一次手。

　　教授通知我們,有力地握手加上直接卻不帶侵略性的目光對視,可以有效地引起對方的注意,同時表達了我們對別人的尊敬和正視。

　　那一天,教授耐心地跟全班學生一一握手,微笑著糾正大家握手的錯誤,又讓大家相互握手演習。全班二十多個學生都學會了握手。

　　不合格的作業

　　大概是因為那一次握手課的小小插曲吧,漢彌敦教授對我特別關注,常常贊賞有加。漢彌敦教授對商務英語寫作要求非常嚴酷,所有結構松散的文章必定被她絕不留情地殺于馬下。而我卻有一次不幸地撞到了槍口上。

　　依然記得那是一個平常的小組作業,我們需要寫一篇關于一個當地的工廠因業務不景氣而被迫裁員的報告。

　　第二天空上課的時候,我的作業被教授用幻燈片打了出來,上面密密麻麻寫的全是批語,教授的開場白是:“我終于找到了商業寫作的標準反面教材。”整整半個小時,全班同學目睹了我可憐的作品如何被教授逐字逐句地修改,美麗的文學用語一切搖身變成為嚴謹整齊的中性商務英語,我極度痛心地看著自己的文章遭到如此無情的鞭撻,心情幽暗。

　　最終,教授說,“這樣的作業,違背了我布置作業的初衷,應該給予不合格。”我的頭低了下去,心想我親愛的教授您適可而止吧,再這樣下去我就更無地自容了。教授顯而易見沒聽到我的心聲,持續講下去:“可是,這是我好久以來見過的最真摯感人的故事,作為文學愛好者,我實在沒有辦法判這篇文章不及格。作為商者,文章應該沒有個人情感色彩,但是我們的心里不應該是鐵石心腸。就為了這份悲天憫人的心地,我依然決定給這份作業一個‘良’”。

　　你是主角,你很主要

　　除了寫作,漢彌敦教授最注重公眾演講了。每次課堂上的辯論和演講,她都會帶來一個小小的錄像機將我們的演講一一錄下,在班上重新播放,將每一個細節都不厭其煩地評論比較。最終的演講如期而至,這是整所商學院學生們一年中最鎮靜的日子。

　　我們整個小組的人,整宿無眠。我作為主講,臺詞最多,因此也最為耗時。我的心中反反復復叨念的是漢彌敦教授那演講的口訣:“總起分述,30秒之內打動人心。聲音響亮,勇敢地直接目光接觸。”

　　第二天,當我們組的5個磨難與共的兄弟姐妹站在講臺上的時候,整齊的清一色玄色西裝,女生白色襯衫,男生白色領帶,照亮了眾人的眼睛。我的目光和教室后座的漢彌敦教授的目光交集,她湛藍的眼睛里充滿了笑意,優雅的手抬起來,不為人注意地向下水平壓了一下,然后直直地豎起來。我心領神會,教授的意思是聲音壓低,身體挺直。我上前一步,張開雙臂示意大家安靜,用我最自信的聲音開始了我們的演講。同學們的眼中流露出驚訝的神色,因為這講臺上,4個矮小的金發碧眼的美國人謙恭地站在前面,身材嬌小的東方女孩兒身體筆直,站在前面毫無懼色,滿面笑臉地將組內成員一一介紹。

　　那一天,我永遠不會忘記。

　　我們披星戴月幾易其稿的心血結晶,正被這些個行業內最精英也是最吹毛求疵的經理們細細評價。而我的心里,竟然完全沒有鎮靜,耳邊響起的只有漢彌敦教授動人的聲音:“你主導聽眾,你是主角,你很主要。”

　　當我講到公司旗下的一大部分居民樓現在無人問津應該轉為辦公室的時候,一名公司的總裁竟然粗魯地打斷了我的演講:“居民樓的住客數目是我們公司的商業秘密,從來沒有向你們提供,你有什么依據說這些居民樓無人問津?”現場的空氣頓時凝聚,我不慌不忙地回答:“我們連續一個星期在深夜路過貴公司旗下地產,居民樓前的停車場從來都是空蕩蕩的。雖然具體的數目不清楚,但絕對不是人員濟濟的興旺局面。”提問的總裁竟然一時語塞,其他總裁的眼中流露出贊許的目光。

　　演講結束的那一刻,標志著這難忘的商學院的第一年終于告一段落。我們親愛的教授,給我們每個人寫了一段話。打開我的小紙條,剛勁的筆跡躍入眼簾:“你給我們所有人許多的驚喜。你打破了所有對亞洲女學生們陳詞濫調的偏見,謝謝你。”

　　在我的腦海中,永遠有這么一幅畫面。那個春天,我們的眼睛總會在上課的時候不知不覺地瞟到窗外去,粉紅的櫻花在明媚的陽光下充滿了誘惑。善解人意的漢彌敦教授就會把我們帶到商學院的草叢中,師生們以大地為席,侃侃而談,五個小時的課程就這樣不留痕跡地在鳥語花香中流逝。好久好久以后,那個春暖花開的時節里,漢彌敦教授筆直的身影,優雅的微笑,依然歷歷在目,每次站在人群中,拿著講演稿的時候,我的耳邊總會響起動人的聲音:“你主導聽眾,你是主角,你很主要。”